红旗漫卷红都一苏大会背后的故
2023/4/3 来源:不详有人说:“在赣南,任何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,都可能是昔日的战士,或者是红军的亲戚。”在这里,红色的故事,就像客家人随时可以端出来待客的擂茶和米酒。
踏上瑞金这片红土地,在旧报章里,在泛黄的档案资料里,在当地群众的口口相传里,我们试图还原那些曾经模糊的细节,“一苏大会”背后的故事就这样缓缓铺展开来……
巧设假会场诱敌上当
毛泽东、朱德早就料到蒋介石不会善罢甘休地让“一苏大会”顺利召开,所以就采取了分设一真一假两个会场的做法迷惑敌人。
真会场在瑞金叶坪,叶坪古樟参天,绿树成林,翠竹婆娑,万一出现空袭,便于有组织有秩序地疏散隐蔽。加之不在露天悬挂张贴任何标志性东西,静悄悄不事张扬,当敌机到来时,很难发现这里正在举行苏维埃开国大典。
阅兵仪式刚结束,便有十几架国民党飞机掠过叶坪红军广场上空,参加检阅的军民迅速隐蔽起来。见到香樟树下只有几头水牛、黄牛悠闲自在地啃嚼着地上的青草,根本没有开大会的阵势,敌机就转过头,朝瑞金城飞去。随后,机群在瑞金城上空盘旋一周,投下数枚炸弹。
这是因为,蒋介石根据杨永泰等军统特务送去的情报推断:毛泽东召开“一苏大会”建立苏维埃共和国的会议地点,不是在江西瑞金就是在福建长汀。敌机在瑞金城没有发现任何开大会的迹象,便拐向距此只有40公里的福建长汀。
而会前,毛泽东指示在长汀设立一个假会场。这项任务落到了长汀县委书记李坚真身上。邓发向李坚真传达了中央的决定,并告诉李坚真“尽管会场是假的,但必须按真的会场布置,目的是要借长汀的宝地,唱一出空城计”。
接受任务后,李坚真把县委、县苏的干部找到一起,召开党政联席会议。会上,她把要在长汀设假会场的指示精神传达给大家,并强调设假会场的重大意义。李坚真说:“我们平时说得很好,‘要拥护共产党’、‘拥护苏维埃政权的建立’,今天,是我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是不是真正的革命者的时候,我们一定要服从毛泽东总政委的指示,在长汀不但要搞个假会场,而且要搞得像模像样,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。”
长汀县城西郊的一块空地上,假会场张灯结彩、气氛热烈,由上百个小气球组成的几束气球飘洒在空中,气球悬挂着巨幅彩条,彩条上写着:“庆祝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诞生”“苏维埃万岁”的字样。一座用木板竹片搭成的主席台装饰得很是壮观。主席台下的空坪上站满了头戴红军帽和草帽斗笠的稻草人。待一切安排就绪,远处就传来隆隆的机声。
李坚真一声令下,全体工作人员迅速撤出现场,隐蔽到西山朝斗岩树丛崖洞里。
十多架国民党飞机一看到底下的场景,拉开投弹仓纷纷将炸弹投了下去。随着“轰轰隆隆”的爆破声,假会场瞬间尘土飞扬,大火熊熊。就在敌机一次次向假会场投炸弹的时候,隐蔽在叶坪古樟树下的“一苏大会”真会场和所有出席大会的代表安然无恙。
“真假会场的故事在瑞金可谓是家喻户晓。”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纪念馆副馆长杨艳华说,“《苏区中央局十一月删电》中将其记载为‘苏大会开幕之日,有十余机轰炸长汀瑞金,投弹百余枚,烧屋百余栋,死伤数十人,但大会无恙’。”
不眠之夜的万人提灯会
“一苏大会”开幕当晚,叶坪村和瑞金城同时举行提灯晚会,热烈庆祝“一苏大会”隆重召开,庆祝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胜利诞生。
红军广场,人山人海。各种民间彩灯,争奇斗艳:彤红的红星灯,翠绿的采茶灯,晶莹的梅花灯,艳美的荷花灯,还有凤凰灯、兔子灯、鲤鱼灯、蚌壳灯、走马灯、铁锤镰刀灯等等,五颜六色,竞展风采。广场中央,一堆篝火熊熊燃烧;几盘龙灯、两对舞狮同时舞动。热闹的提灯庆祝晚会一连进行了3晚,军民欢乐无比。
年11月8日晚,在红军广场检阅台和“一苏大会”会场同时举行了精彩的文艺演出。主办演出的是红军学校俱乐部。演出的节目为话剧《最后的晚餐》和赣南东河戏《活捉张辉瓒》。《最后的晚餐》由钱壮飞编剧,通过画家笔下美与丑的对比,反映中国社会兵荒马乱、民不聊生的现象,深刻而又形象地揭露了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的灾难。赣南东河戏《活捉张辉瓒》,反映的是红军第一次反“围剿”期间活捉国民党第十八师师长张辉瓒的故事。红军统帅毛泽东、朱德的艺术形象第一次在舞台上出现。两个剧的演出都大获成功。
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纪念馆保管陈列部主任罗敏说:“书中记载提灯晚会可谓是‘到会群众,人山人海。红光满天,庄严热烈空前未有’。”无数彩色的礼花向广场四周发射,军民们载歌载舞,在不眠之夜中迎来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新曙光。
敌特分子扮货郎与算命先生渗入苏区窃密
年10月中下旬,正当“一苏大”在紧锣密鼓筹备之际,中央苏区境内突然比平常多了许多生意人和要饭、算命之类的闲散人员,听口音有的是外地人,有的是本地人。这一反常现象,引起了政治保卫处的高度重视,他们马上召集会议,研究对策。
会议作出决定:各个哨位,以及赤卫队、少先队把守的检查哨卡必须严密注意这一动向,对无当地苏维埃政府路条的不明身份者一律立即扣押,由苏区军民看管,不得放出苏区,以免走漏风声。
但是,出人意料的是这类人中绝大多数均持有路条,并无理由扣押他们。但让这些人自由出入又存在很大风险,如果稍有疏忽,后果严重,必须严加防范。
一天,保卫大队队长吴烈来到叶坪西边方向的高围乡查哨,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先队员向他报告,有个货郎在向小孩撒糖,让小孩去问红军的情况。
事不宜迟,吴烈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,便让少先队员带路,追上了那个货郎,把他扣押到乡苏维埃驻地,连夜进行审讯。
原来,货郎商叫梁寿长,是个剃头匠。有一天,多年不来往的表弟来到家里,神秘地告诉梁寿长,要梁寿长改做货郎生意,会补助他五块光洋一天,任务是必须打听红军情报。梁寿长明白这是要自己做特务,尽管不是很情愿,但终究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。
面对敌特想尽一切办法不断渗透进入苏区的情况,政治保卫处进一步决定:对在苏区游走的货郎、剃头匠、拾荒者、算命先生等均“请”进了为他们准备的“行营”,不许走出苏区。
一座老祠堂“装”下了整个中央政府机关
“一苏大会”结束后,中央政府总务厅组织工匠,将“一苏大会”会场谢氏宗祠,用模板隔成了15个小房间。临时中央政府9部1局除教育部在洋溪村寨下园办公、国家政治保卫局在庙背村办公外,其余8个部全在“一苏大会”会场办公,每个部仅分配一个小房间。每个房间内设一部手摇电话,一张桌子,几条凳子,每个部连部长在内仅几个工作人员。此后,又增设了国民经济部和粮食部,形成了适应革命战争和政权建设需要的、精简高效的政府架构。毛泽东同志曾说:“这是一个国家的雏形,麻雀虽小,肝胆齐全。”
“当年这些部门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就在小木房间办公,晚上还在这居住,就睡在两张长条凳支起的木板上。”叶坪革命旧址管理处负责人邓张姗说,一座老祠堂,“装”下了整个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首脑机关,实为世所罕见。
“装点此关山,今朝更好看。”古樟掩映下,那幢青砖灰瓦的宗祠模样未改,越来越多年轻人专程而来,感悟赤诚初心。90年前,“红都”红旗漫卷,90年后,这片热土上的红色故事还在继续书写。(《时代主人》编辑室供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