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气球,早已变了样子

童年时记忆中的气球只有红、绿、蓝、黄四种颜色，千篇一律的椭圆形，但那时若手里能攥上一只飘在头顶的气球，别提多神气了。

可是，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气球。

01

父亲是家里的老大，按惯例我也是。虽说我是独生子女，但父亲有亲妹妹，所以顺理成章的我有了一个小两岁的表弟，一个小六岁的表妹。

表弟与我年龄相仿但隔着座山，表妹倒是与我同住一个小区，只是年龄差得多，平日里也见不上几次，但过年总会在爷爷家（他们的姥爷）聚上一聚。

小时候真的就像歌谣里唱得那样，进了正月各家各户就忙起来了。杀鸡宰羊，煮肉冻，炸丸子，办年货，大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。我们也想帮忙，他们却总觉得会帮倒忙，只要我们三个碰了头，就找人带着出去玩儿。有时候是爷爷奶奶，有时候是姑姑们，可是每次出去都是高高兴兴的，但回来时总有一个哭丧着脸。

氢气球飘在头顶很神气，但稍不留神就从手中溜走。表妹年龄小，表弟性子急，只有我的绳子稳稳地攥在手里。但回到家两手空空的那个总是我，因为他们总告诉我，“你是姐姐，你要让着弟弟妹妹。”

02

长大一点儿，气球的颜色越来越多，也已不再是稀罕玩意儿，也许是小时候有阴影，我还是不喜欢它。

有一年六一儿童节，学校举行顶气球比赛，两人一组，顶球过网，球在哪一方落地，就算输。

我是临时被替换上场的，虽说最后赢了也没有我的奖品，但好胜心强，特别是在过五关斩六将后，真开始对站上领奖台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了。

决胜局，眼看着红色的气球就要过网，对方两人距离较远，胜利在望，不料一阵风吹过，球又扭了头。我冲上去扑救，但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，脚下一滑，摔了个狗啃屎，气球悠悠地落在手边，像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。

我在地上趴了很久，久到老师以为我摔得很严重，纷纷围拢过来。嘴唇垫在牙上磕破了皮，手心脏兮兮的，裤子磨了个洞，见我没事，班主任打趣道：“至于嘛，这么拼命！”

03

再后来，气球的样子越来越多，还衍生出了动物造型。

结婚时，先生和朋友布置新房，选的是装金片片的红色气球。闹新房的时候，扎爆一个，不仅能听响，还有纷纷扬扬的金片片，煞是好看。就是第二天，我和先生打扫了个把小时。

之后有了孩子，气球已变成商家招揽顾客的手段。花花绿绿的气球，大老远就能看到，孩子拉着父母拼命朝那里跑。送一个气球，捎带卖几个玩具，稳赚不赔。

但我很少让孩子把气球带回家，一是本身不喜欢，二是拿回来的气球总是招一层灰。

今天打针回来，躺在沙发上，儿子抱着前两天买酸奶送的气球跑过来安慰我。“妈妈，你躺着跟我玩吧，这样你也能开心点儿。”

普通的椭圆形气球，印着酸奶品牌的logo，透明的肚子里装着圆形的金片片。

我随手一挥，气球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朝儿子飞去，耳边响起儿子爽朗的笑声，金片片泛着光，其实气球也挺好的，对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