茉莉花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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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台的茉莉花开了。趴在栏杆上吹着凉凉的夏风能闻到淡淡的花香。我折了一支插在花瓶放在客厅，虽没有满室馨香，却在来回走动里幽香沁鼻。茉莉是爷爷很喜欢的花。记事起，门前的空地上就有两株半米高的茉莉。每年的五六月晨起上学，便会看到雪白的小花缀满在绿叶间，芳香阵阵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那时候邻居或路人，上至老人下至孩童，凡路过总会摘几朵带走。有一年，每天清晨起来花便不见了。起初我以为花没开，直到第二天找不到前一天留意起的花蕊，我方知是被人全摘走了。摘花人很快被我找到是隔壁的小伙伴。各种交涉下依旧不奏效。直到又一天晨起见不到一朵茉莉，我嗷嗷大哭。爷爷怒极，为我出头狠狠教训了摘花的小伙伴。奶奶却觉得爷爷跟一帮小孩见识很没有大人样，唠叨了几句，却没想因此引起了她和爷爷的争吵。我从未见过爷爷奶奶那样吵架。许多年后爷爷去世，茉莉花花随人逝日渐干枯之际，奶奶拿了个大锄头毫不犹豫地把花都锄了。此后家里再也没有茉莉花的踪迹。我猜大概爷爷那一架吵得伤了奶奶的心。懂事后，我每每想起这件往事都内疚不已。我很喜欢茉莉花，连带着喜欢茉莉花茶、《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》，一切和茉莉有关的事物。茉莉花香清雅、悠远，闻之愉悦身心、提神醒脑，古人赞誉是“玫瑰之甜郁、梅花之馨香、兰花之幽远、玉兰之清雅，莫不兼而有之”。最重要是茉莉承载了我对爷爷的一部分记忆。我记忆里的爷爷挺帅的。虽没有气宇轩昂，但因为他会读书写字、记账，帮我签的家长名总是苍劲有力，因此我总觉得他是谦逊有礼的斯文人。他很勤劳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，天天如此，我从未见他在家里悠闲地度过一日。他很节约，毛巾总是用到破洞，总嫌我果皮削太厚，洗脸太费水。没有生病之前的每年端午，他会带我看划龙舟，然后给我买一碗扁肉，看着我慢慢吃完，自己却一口都舍不得吃。每年除夕前，他会带我上街买一个气球，我总是玩不过1小时就让气球飞上天，然后照例大哭。每每这时他会无奈地再带我买一个。他在生病之前凶过我两次。一次是我背着他在夏日午后跑到田野里玩，一次是一年级我连丢三次红领巾。三年级的时候他生病走了，是在夏日里走的，26年了。爷爷，茉莉花开了，花香跟从前你种的一模一样。爷爷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。朵拉Sunshine